「落羽松」原來是落羽杉

原稿來自 Tony and Manal

我看過落葉松，也看見過落羽杉，不知道有「落羽松」，也不知道台灣常說的「落羽松」所謂何來！其實落葉松是落葉松，落羽杉是落羽杉，就是沒有一種松樹叫做「落羽松」。大家時常習慣所稱的「落羽松」的羽狀複葉不是落葉松的針葉，故與松樹無關；「落羽松」應該說是落羽杉才對，「落羽」是指落羽杉的羽狀複葉，葉型似羽。本文將為大家介紹北美落葉松與落羽杉這兩種落葉樹木的差異，並揭開所謂「落羽松」之迷。

北美落葉松 (Tamarack larch)

首先，落葉松 (Larch) 是松樹，它的針葉當然就是松樹針葉的樣子，不是杉樹的羽狀複葉，所以不會有「落羽」的松樹。因此，我們平常不會將「落葉松」稱為「落羽松」，以免混淆。

落葉松 (Larch) 在歐洲、西伯利亞、喜馬拉雅、中國西南部山區和日本都各有不同物種。北美洲本土的北美落葉松 (Tamarack Larch 或 Hacmatack)，俗稱美洲落葉松 (American Larch) 或東部落葉松 (Eastern Larch)，為松科落葉松屬樹木，學名 Larix laricina。

北美落葉松最特别之處，是其扁平的綠色針葉以 15 至 25 個聚集成一簇，在短枝形成一個個蓮座叢，螺旋狀附著在小樹枝上成簇生長。它的針葉單根呈條狀，長約 2.0-4.0 公分，柔軟和富有彈性，葉簇在秋天先變成綠黃色，逐漸閃亮令人著迷的金黃然後脫落，直到來年春天再露出嫩芽。

台灣所謂「落羽松」與松樹無關，其實「落羽松」就是落羽杉 (Bald Cypress)，因為所謂「落羽松」的樹葉根本不是松樹的針葉，而是落羽杉的羽狀複葉。造成這個錯誤稱謂，究其原因，自從 1900 年代日本人將落羽杉引進台灣，台人不太深究，便誤稱其為「落羽松」，結果積非成是人云亦云而至現在。

落羽杉是柏科的落葉針葉樹，因為每年都會掉葉，西方人以其冬季光禿禿的樹枝而命名為 “Bald Cypress”。又因它們喜歡生長在沼澤的水中，故又稱之為沼澤杉 (Swamp Cypress)。落羽杉與紫杉樹 (紅豆杉) 非常相似，在學術上被歸類為柏科紫杉屬樹木，學名 Taxodium distichum，其種名的意思是形容它的小葉在葉莖上排成兩行。

落羽杉 (Bald Cypress) 原產於美國東南部沿海各州，特別在河流及沼澤地區，因其秋葉色彩繽紛，故被廣泛引種而遍植全球，在台灣尤其受到歡迎。這種樹耐寒、堅韌，適應多種土壤，無論是潮濕、鹹水、乾燥或沼澤，都能繁衍生長。

落羽杉與紅杉屬的加州紅木 (Redwood) 是近親，樹齡可達兩三千歲，是世界上次級長壽的樹木之一。但是落羽杉是一種生長緩慢，它的高度通常只有 15-25 米 (在一些古老標本可達 40 米)，樹幹直徑不到一米 (只有少數可達兩米)。它有許多上升的樹枝，幼樹呈現出狹窄的圓錐形輪廓，而老樹的基座略寬，形成一個標準的長金字塔形狀。它的樹皮灰褐色至紅褐色，並具有淺脊和垂直交織的纖維狀條紋。主幹常被根膝包圍。

落羽杉的羽狀複葉圍繞在枝莖上螺旋交替排列，完全覆蓋樹枝。其細長扁平、披針形和互生的小尖葉長約 1.0 至 2.0 公分，葉面平滑無帶，邊緣完整，葉端略尖。它們在葉莖兩邊排成兩行平面地向外展開，整片樹葉像似一片片羽毛。

落羽杉是雌雄同株，雄絮和雌性毬果由深秋形成的花蕾產生，雄絮出現在枝莖之間，雌果多生長在羽葉尖端。雌性毬果年輕時呈圓球狀，長約 2.0–3.5 公分，最初綠色，成熟後會變硬並變成棕色。

如何辨别落羽杉

落羽杉 (Bald Cypress) 的羽葉跟紅杉屬的加州紅木 (Coast Redwood) 和水杉屬的水杉 (Dawn Redwood) 最容易混淆。它們都是柏科的長壽落葉樹木 (落羽杉相對矮小許多)，其中落羽杉互生的小葉形狀簡單，葉面平滑無帶，葉端稍尖；加州紅木互生的小葉相對濃密，葉面上有一道氣孔凹槽；水杉的葉子對生，針尖較圓，而且小葉正反面都有一道微弱的氣孔溝槽。

落羽杉 (Bald Cypress) 以其橘黃色的秋天葉色而聞名，另一個更顯著的特徵是其根部都會長出一些獨特的木質根膝，俗稱「膝蓋」(Cypress knees)。這些獨特結構形成於樹幹周圍的根部上方，它們穿過土壤向地面上或水面上突起，有些根膝像石筍一樣尖。人們認為落羽杉時常泡在水裡，這些「膝蓋」可能具有氣根作用，將空氣輸送到地下被淹沒的根部，它們也可能有助於錨定在其生長的泥濘鬆軟土壤中。

落羽杉與加州紅木近親，其耐寒而堅韌、生長緩慢，所以木材厚重堅硬，並具有抗腐爛能力，被譽為 “永恆之木”。因為它能耐水和抵抗收縮，非常適合重型和戶外建築，具有很高的商業價值，尤其用於枕木、碼頭、橋樑、船板，以及一般常用室內裝飾如地板和櫥櫃等。

池塘杉 (Pond Cypress)

落羽杉有一個親宻的妹妹。池塘杉 (Pond Cypress) 與 落羽杉 (Bald Cypress) 關係密切，同屬於柏科紫杉屬 (Taxodium)，兩種柏樹都以其「膝蓋」和秋天葉色聞名。

池塘杉是北美洲的特有種，生長區域原來僅限於美國東南部各州，從維珍尼亞、佛羅里達到路易斯安那東南部。它們經常與落羽杉混合生長，兩者非常近似，但池塘杉的樹形較小，分布範圍沒有落羽杉那麼廣泛。最初，池塘杉被認為是落羽杉的一個變種，學名 Taxodium distichum var. imbricarium，種名取其樹型像雨傘之意，近年學者專家才將池塘杉視為一個獨立不同的物種，學名為 Taxodium ascendens，表示其葉子彎曲地指向天空或向上生長。

池塘杉也是一種長壽和生長緩慢的金字塔 (或錐形) 落葉針葉樹，喜歡在排水不良的酸性土壤繁衍生息，最常見於營養貧乏的淺層地下水等孤立窪地，例如淺澤、池塘以及流水緩慢的溪河或湖泊岸邊，不像落羽杉 (沼澤杉) 更常見於營養豐富的河流沿岸和水紋流動的沼澤。然而，在栽培的池塘杉品種中，它們在乾燥的高地土壤中亦生長得很好。

區分池塘杉 (Pond Cypress) 與 落羽杉 (Bald Cypress) 的最好方法是看葉子，池塘杉具有一根根鱗片重疊狀的葉子，其長達 3-10 公分，細長如小繩索一般緊緊地固定在小枝上，這個小葉像繩索般的形式有一點像似北美巨杉。池塘杉大部分鱗狀針葉傾向於朝上指向天空，不似落羽杉互生的羽葉平面向外展開。通常，池塘杉比落羽杉有更少的「膝蓋」(有些栽培品種甚至沒有膝蓋)，而且其根膝多半是圓滾的，不像落羽杉的根膝那麼竪直尖溜。

池塘杉生長比落羽杉更加緩慢，但最終可達到落羽杉 25 米的高度，它的樹皮從淺灰色到棕色，較厚和耐火。但它的木材不適用於重型建築，通常栽培用於環境裝飾目的，觀賞性更高於實用價値。